由於內在眾生太多了,前幾天腦中突然發想一個計畫,透過每日抄心經迴向給自己的內在眾生。今日凌晨三點,被我家的貓叫醒,吵著要吃東西。餵食完畢後,來到個案室抄寫心經。凌晨抄寫時感到特別寧靜,連呼吸、心跳聲都聽得特別清楚,別有一番滋味。
沒想在抄寫到「諸法空相」的「相」字時,心手不一地差點寫成「想」。所以那個「相」在整篇心經裡顯得特別的小。就好像是「想」少寫了下面的「心」。對我來說,上天的訊息有很多種,我想這就是其中的一種了。然而當下只是覺得自己出了神,沒有特別在意,抄寫完我並沒有加上要迴向的眾生,感到一陣睏意後又跑回去睡了。
早上醒來,一直想著要寫些什麼,畢竟這也是每天的書寫功課。然而越是想要書寫,越沒動力,不是滑手機,就是東摸西摸,最後跑去自慰。但這次自慰時,背後好像帶著覺知,也沒有射出來,反而沖了沖澡。
沖澡時我回想到,曾有不只一個個案跟我說,當他們想做些什麼事,像是整理家務、創作或公事的時候,都會拖拖拉拉,甚至跑去自慰。完事後,事情還擱在那,日復一日,始終如此。
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位女性,她的住所東西堆積如山,房間裡蟑螂橫行,每當她想整理時,就會自慰。她無法控制自己想自慰的衝動。然而女性與男性不一樣的地方,那就是自慰的行為可以持續一整天。所以她進入了一個循環,每當想整理時,就會拖延,先去自慰,之後再來整理。然而每次一整天就這樣過去了,房間依然髒亂不堪。
我跟阿龍常在討論,個案其實是我們的鏡子,那這些個案是否都是反應了我內在的樣子?當我想寫作或畫畫時,內在充滿動能,然而身體卻想尋求刺激。與其寫作、繪畫,自慰對身體來說就像吃養生鍋與麻辣鍋的道理。大多數的人喜歡吃麻辣鍋,因為辣很刺激,吃的過程很爽,但隔天坐在馬桶上就得承受爽快後所帶來的結果。
因為感覺不到自己,想藉由刺激來感受身體。自慰只是其中一種表現方式,沒有對錯,如同你吃麻辣鍋一樣。然而,自己很清楚那後果是什麼。自慰完,精氣耗盡,就連行動力與創造力都一同被沖進排水口(或垃圾桶,笑)。
我沖完澡回到書桌,有感而發地寫下了一段文字。
一個我在現實中睡著
另一個我在夢境中醒著
我徘徊於虛實之間
認不清誰才是真正的我
夢裡的我是如此真實
真實到在夢裡受傷了
醒來仍感覺到疼痛
現實的我時常感覺不到自己
要藉由外在刺激
才感受得到身體的存在
究竟是哪個我才是真的我?
問的人是那個我嗎?
回答的人又是哪個我?
我打給阿龍,他正在爬山。我念了這些文字給他聽,他說太美了!而這也讓他想到心經中的「顛倒夢想」。天啊!(或者這個情境應該是喊:佛祖啊!)我立刻跟他說凌晨抄經時,把「諸法空相」的「相」差點寫成「想」。
阿龍說「法」是 Phenomenon 現象,「諸法空相」就是一切現象都是「空」顯化出的樣子,空的樣子就是真實的樣子,空相就是實相。
其實在2017年時,我們收到來自宇宙的信息,去了CERN參訪證明「上帝粒子」存在的強子對撞機(過程離奇,可看最後的文章連結 )。那時讀了很多物理科學,得知當我們不斷地拆解組成一切的基本粒子,發現一切物質都是空的,只是能量的波動。而佛法的空是更究竟的,連波動都是空,一切現象都是空,諸法空相。
性慾這個現象也是空,但我們很容易會跟性慾對抗,這樣就進入「顛倒夢想」。阿龍說:縱慾與禁慾看似完全相反的兩端,但都同樣是一種盲目的狀態,一個是閉著眼跟隨,一個是閉著眼迴避。我們可以睜開眼更有意識地,誠實地看見自己的慾望。觀慾,靜下心來,看見慾望背後內心的匱乏。帶著愛去感受、接受、享受這個慾望,這個慾望背後的匱乏才有可能被深層地滿足。慾望不是來拖累我們的,而是給我們一個學習觀照與愛的機會。
心在,則照見諸法空相。心不在,則進入顛倒夢想。我在抄心經時走神,差點把「相」寫成「想」,還好即時回神,下面差點要寫的「心」就空了下來。
結束跟阿龍的討論,我回到電腦前把上面的領悟寫了下來。寫完後我感覺自己,在更精微的層面上,我獲得了更大的滿足,而性慾也漸漸地安靜下來...
空相,空的樣子,以我的理解,不是把東西拿掉或去除,而是看見。看見它真實的樣子。超度不是驅趕,而是看見它。當我看見我的性慾,它漸漸消融轉化為實際的創造動能,我感到滿足,因此進入到了另一個正向循環裡。
我看著放在一旁的心經,凌晨抄寫完畢之後,最後迴向的對象還是空白的。於是,我心懷感謝,持筆恭敬地寫下這次我要超度(看見)的內在眾生:性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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